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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和悦读书] 李有干·风雨金牛村·惊马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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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8-14 12:59:2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IP:江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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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有干·风雨金牛村·惊马(下)
作者: 李有干  

  我站在不远处,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,看它是不是真的被驯服了。

  东洋马偶尔也会抬起头,友好地看我一眼。

  马夫老头呼呼大睡,完全忘了东洋马。

  河对岸,一户人家孩子过生日点燃了鞭炮,噼里啪啦的响声,吓得东洋马猛地一纵,像被狠抽了一鞭子,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嘶,然后撒开四蹄沿着河堤狂奔。

  与此同时,马夫老头也被惊醒了,身子一扭坐起来,追了过去。

  东洋马一路狂奔,前面在豆田里除草的人,举起锄头大声地吆喝,想把它拦下。马忽地一个转身,掉过头来往回跑。

  我飞跑过去,张开双臂挡在路中间。

  东洋马不顾一切地直冲过来,我身子一偏,东洋马擦身而过,我不顾一切地抓住了绕在它脖子上的缰绳。

  东洋马举起前蹄直立着身子,嘶鸣声震耳欲聋,拖着我继续向前冲去。

  我被拖了几丈远,最后还是松开了手。

  前面河堤上,一个女孩正在挑猪草,看到东洋马横冲直撞地飞奔而来,吓得目瞪口呆。

  马夫老头叫道,让开,快让开!

  挑猪草的女孩被吓住了,仍站在原地。

  马蹄扬起的尘土,如烟似雾,村里的人和分院师生都被惊动了,拿着叉耙扁担纷纷地赶来,可是已经迟了,扬起的马蹄把女孩抛向半空,连打了几个滚落入牛绳河。

  村长大耳朵飞奔而来,救起落水的女孩。

  东洋马冲下河堤,向村里跑去,踏死在路边吃草的一只羊,还有几只鸡鸭。

  分院的师生筑起人墙挡住马的去路,静娴站在中间手里拿着树棍,马冲过来时她没有退缩,被马蹄踢倒,小腿上撒开一道血口子,血流如注。

  发疯的东洋马回过头来又上了河堤,一看到处都是人,无路可走,一个纵身跳上了货郎船,只听“咯吧”一声,船头被踏出一个大洞,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起来,落到堤边的草丛中。

  东洋马的一只前蹄被破裂的船板咬住,动弹不得。

  马夫老头瘫在河岸边,掉了魂似的站立不起,面如土色。

  爹急忙赶来跳上货郎船,从头到艄地看了一遍,那只龙形铜环不翼而飞,不由得大惊失色,但没对马夫老头发火,也没鞭打东洋马,十分冷静地对村里人说,大伙帮帮忙,把马牵上岸。

  东洋马仿佛知道犯了错,低眉顺眼地上了岸,用头蹭着马夫老头。

  爹看了马夫老头一眼,不知对他说什么好,气得一拍屁股,把双手叠在背后,直奔祠堂而去。

  货郎船的船头被东洋马踏坏了,那龙形铜环也不见了。这个对爹来说,等于要了他的命。我估计爹会用铁锹把马劈出脑浆来,然后再收拾马夫老头,可爹没有这样做。他越是这样,我越是摸不着底,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这事并没有了结,爹没有暴跳如雷,不等于他没生气,只是把气憋在肚子里,找到丘主任爆发出来就会天崩地裂。

  我跟在爹的身后,生怕他对丘主任不留情面。爹脑后像是长了眼睛,也没回头看,就晓得我跟着他,对我说,回去!

  我没有回家,先是和爹拉开一段距离,远远地跟着他,然后再悄悄地靠近,趁他没注意抢到前面一阵飞跑。

  这时,村长大耳朵正和丘主任说马受惊的事,我莽莽撞撞地冲进祠堂,说,我爹来了!

  丘主任说,来了好,我正要找你爹。

  我提醒说,他正在气头上,你最好避一避。

  丘主任笑了笑说,跑了和尚跑不了庙,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,就得商量如何处理。

  爹走进祠堂时,丘主任连忙迎过来,被村长大耳朵挡在一边。大耳朵知道爹的脾气,怕他对丘主任无理。

  爹没有气昏了头,神志十分清醒,自己搬张凳子坐了下来,还招呼丘主任和村长大耳朵说,坐,都坐,站着干什么。

  丘主任坐下了。大耳朵被爹反常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尾,仍直挺挺地站着。爹说,村长你也坐。爹通常叫他大耳朵,现在却称他村长,大耳朵更加不知深浅。

  只有我站着。我多么指望爹说,豆子,你也坐下。那我就是有头有脸的人了。可爹没有说,我在爹的心目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
  丘主任首先开了口,老乡,东洋马闯了祸,而且不是一般的祸,伤了人,伤了牲口,听说你家的货郎船……没等丘主任把话说完,爹就把话头接过来说,祸是东洋马闯的,照理不该来找你,但马是队伍上的马,马夫老头也是队伍里的人,我只能斧头认凿子,凿子认木头,你是分院的头头,这事总得给个说法。

  丘主任立刻表态,赔,赔偿所有的损失。

  村长大耳朵说,这事不要队伍承担,由村里解决。

  爹说:这事与村里无关,再说村里也负不起这个责任。

  丘主任连连点头,对对,应该由分院赔偿。

  爹问,分院赔得起?

  村长大耳朵说,也没伤到人命,有底。

  爹问,这货郎船咋赔?

  丘主任说,你说赔多少,不少你一分钱。

  村长大耳朵说,他立刻就去找木匠,不出半天就把船头修好。

  爹摇了摇头,眼睛有些潮湿,闷住老半天,才迫不得已地道出了货郎船不为人知的那段历史。爹一直守口如瓶,村里没人知道这船的来历,现在和盘托出,当真气糊涂了。我几次打断爹的话不让他说。可爹听不进,说船头坏了可以修复,可那龙形铜环呢?

  村长大耳朵这才知道货郎船的来历,不由怔住了。

  丘主任直咂嘴。这事等我们商量过后,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

  爹通情达理地说,我知道队伍有纪律,损坏百姓的东西要赔偿,但船我自己可以修,那龙形铜环必须有个交待。我不是故意刁难,也不是多要几个钱,要给我找回来。

  这可把丘主任和村长大耳朵难住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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